第九章：秦懷的血
關燈
小
中
大
第九章：秦懷的血
秦懷仍舊斜靠在窗前，祁連走之前的話一遍一遍縈繞耳邊：他們都是仇人、他們都是仇人……
是的，他們都是仇人，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。秦懷死死攥住拳頭，指甲幾乎嵌進肉裏去。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這二十年來自己從未敢去回想的噩夢，那沖天的火光，那似乎沖破耳膜的哭叫乞求、嘶聲詛咒。只有這樣，她才會痛苦，痛苦到可以忍受自己的所作所為。
這二十年來，她本已忘卻的，那深入骨髓的恨，在一夜之間萌發，並生根抽芽。深深紮根於心間的同時，卻也扯動血肉。
秦懷忽的想起趙恒超的話，“別讓仇恨困住你了，那真要不得”。她苦笑，是啊，他猜得真準，她現在真的被仇恨困住了，抽不得身。
深深吸了口氣，秦懷猛地站起來，揚聲道：“來人！”
祁連應聲進來，仿佛一直等在門邊。
秦懷看著他，淡淡道：“去地洞。”
地洞就在襄陽王府後山上，由襄陽王派重兵把守。秦懷帶著祁連到時，正趕上巡衛換班，秦懷淡淡掃了一眼，發現這裏的把守布置竟是相當精妙，自己若是想要潛入，只怕不易。
巡衛的頭領是個姓錢的校尉，見到秦懷和祁連，二話不說就放行了。
秦懷緩緩走進地洞，雖是晚上，這裏仍舊燈火通明，每走二十步，便有兩個守衛。
秦懷腳步並不快，她忽然想起在陷空島上，展昭和她配合著演了一出戲，奪回了尚方寶劍。
心口驀地抽痛起來，秦懷深吸一口氣，卻仍得不到緩解。她不由苦笑，不再去管，任由這種疼痛深入骨髓。
甬道很長，但仍有盡頭，秦懷終於來到了地洞的中心，一個昏暗的石室。
只見這裏有五間房那麽大，邊緣卻成五角形，每一角上都有一條甬道通向不知名的遠方，從光亮與陰影的間隙中，可以看到甬道口有把守的士兵。石室中心立著石柱，石柱上刻著繁覆的花紋，頂端放著一只大碗。石室地面上也畫著暗紅色的花紋，在搖曳的燭光下，顯得詭異而陰森可怖。
石室裏有一個人，一個白袍人。他看到秦懷，立馬迎了上來，笑道：“你終於肯來了。”他的笑聲仿佛像是從被踩了脖子的雞喉嚨裏擠出來的，刺耳難聽。
秦懷看著白袍人幹癟黝黑的臉，冷冷道：“開始選人吧。”
白袍人哈哈大笑：“太好了，你終於想通了，我早就說過，咱們契拉族不能就這麽覆滅。”他的一雙小眼睛中露出灼熱的光芒，狂野而殘忍，仿佛嗅到血氣的惡狼。
秦懷皺起眉頭：“戈日多，我有條件。”
戈日多擡起眼睛，發出嘶嘶的笑聲：“你說。”
秦懷冷冷道：“這些人，不可能成為契拉族人。”
戈日多猛地擡起頭來，嘶聲道：“為什麽！有你的血，他們就是契拉族人！”
“因為這是我說的，”秦懷盯著戈日多，“即使是我，身上也有漢人的血，他們即使有我的血，也不可能成為契拉族人，這是玷汙。”
戈日多喘息著，嘎聲道：“你難道真想讓咱們成為最後的契拉族人嗎？”
秦懷仰起頭來，低聲嘆道：“契拉族被詛咒過，你看看，我爹，我，還有你自己，哪個有好下場了。算了，戈日多，何苦呢，再造出那麽多的契拉族人做什麽，讓他們繼續掙紮在詛咒裏嗎？”
戈日多看著秦懷，忽然笑起來：“好，我聽你的，不會讓他們成為真正的契拉族人。”
秦懷點點頭：“多謝。”
戈日多看著秦懷，半晌問道：“你和王爺說了嗎，選人的事兒？”
秦懷搖了搖頭：“我來找你，是想讓你明天一早一同隨我去見王爺。”
戈日多嘎聲道：“何必等到明日，今晚就去。”
秦懷詫異挑眉：“戈日多，已經半夜了。”
戈日多冷笑道：“我怕一個晚上過去，你就反悔了。”
秦懷想了想，點了點頭。
韓彰果然在夜裏趕到了，同他一起來的，還有蘇清風。那是一個長得極美的婦人，雖已年華老去，卻仍風韻猶存。
白玉堂看見二哥，連忙老老實實行禮：“二哥。”又轉眼看了看蘇清風，不知是該叫二嫂，還是別的什麽。
韓彰看著白玉堂，嘆道：“叫二嫂。”
白玉堂詫異的一挑眉，還是老實地叫人：“二嫂。”
蘇清風點點頭，沒有開口。
趙恒超看著韓彰夫婦一眼，開門見山道：“十六先鋒要與襄陽王聯手，謝遠也和他們在一起，這事情麻煩了。”
蘇清風皺起眉頭，輕聲道：“謝遠？她全都想起來了？”
趙恒超點點頭：“恐怕是的，”他擡眼看蘇清風，“你當年只怕也未將她的記憶完全封存。”
蘇清風低聲嘆道：“我是看那孩子可憐，若是抹去所有記憶的話，只怕她會變成白癡。”
韓彰伸手拉住妻子的手以示安慰，對趙恒超道：“此事已成定局，現在最重要的是，阻止他們。”
趙恒超點頭：“你應該能找到他們在哪兒，到時候，還得你去勸勸祁連他們。”
韓彰嘆道：“只怕不易，當年將軍待祁連直如親生兒子一般，祁連只怕也早將將軍當作父親一般愛戴，出了那樣的事，他只怕豁出命去也要報仇。”
一直未曾開口的展昭忽然說道：“當年之事我雖不知曉，但也聽說是謝崇山殺人在先，謝崇山按理說不會造下這等殺孽，顯是尚有內情。若說報仇，難道他們不應該去找害得謝崇山狂性大發的那個人嗎？”
蘇清風忽然擡起頭來，只見她面色一下變得慘白：“不、不，這件事已經過去了，不要再提起這事兒了。”
白玉堂挑眉道：“什麽事兒？難道這其中真的尚有隱情？”
蘇清風只是搖頭，卻不肯再說一個字。趙恒超的臉色也有些難看，似乎蘇清風的反應勾起了他某些不好的回憶。
韓彰摟住妻子，嘆道：“當年之事不是你們這群孩子管得了的，現在已經夠亂的了，就不要再把舊事扯進來了。現下我們該想的是怎樣讓十六先鋒收手，還有謝遠……”說到這兒，他忽然看向趙恒超，“上次你來信詢問的事，是否就是因為她？”
趙恒超點點頭，嘆道：“秦懷只怕和謝將軍一樣，都有契拉族人的血，並得到了傳承。”
白玉堂聽得雲裏霧裏：“等等，什麽契拉族人的血，什麽傳承？”
韓彰嘆了口氣，目光變得深遠：“契拉族是大漠上的一族，傳說很久以前他們在天山腳下修煉，成了不死之身。靠著血液傳承，他們很快將契拉一族壯大，並成了大漠上所向披靡的強盜。
“殺戮、搶掠，終於惹怒了天山的神。神降下旨意，將所有契拉族人處死。但是仍有契拉族人逃脫，於是神便設下詛咒，使契拉族人生生世世擺脫不開厄運纏身。”
白玉堂聽得目瞪口呆：“這、這那倒不只是個傳說嗎？真的有契拉族人？還不死之身？難道真的殺不死嗎？”
展昭此時也皺起眉來：“謝將軍不會就是幸存的契拉族人吧？”
韓彰點了點頭：“我們同袍多年，我曾經見過，謝將軍受傷後，只短短一炷香功夫傷口便已經愈合。”
展昭忽然頓住，他想起秦懷。秦懷受的傷，有時旁人幾個月都未必能下床，她幾天功夫就活蹦亂跳。他一開始只道秦懷體質特異，後來稍有懷疑，卻又不願多想，如今果真證實，只覺心中泛起難言滋味。
白玉堂卻忽然想起二十年之事：“難怪當年謝崇山殺了那麽多人仍沒人奈何的了他，原來不管怎麽傷他他都好的極快。可他後來還不是死了嗎？又哪裏來的不死之身？”
韓彰閉上嘴，不願提當年的慘案。
趙恒超見韓彰不語，只得嘆道：“他是被活活燒死的。”
白玉堂只覺毛骨悚然，展昭也不禁心驚，他忽然心中一震：“難道，難道謝家人？”他不敢再問下去，只因那個猜想實在太過可怕。
趙恒超看著展昭，緩緩點了點頭：“當年江湖中有勢力的幾大家族合力殺死謝崇山後，商議之下，未免再出第二個謝崇山為害江湖，將謝家七十二口關在謝家祠堂，全都活活燒死了。”
展昭霍的站起來，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。他忽然想起那個喝醉酒的叔叔，想起他醉酒後的呼喊。一瞬間，展昭只覺得心中有一塊驟然塌陷了下去，空洞的心每跳動一下，便是撕心裂肺的疼，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問：“那秦懷是怎麽逃出來的？”只是聲音卻很遙遠。
韓彰看著展昭，目光中有憐憫之色：“清風當年在謝家祠堂後的山上找到了他，謝家祠堂挖有地道，想來她是從地道中逃出來的。”
白玉堂忍不住問道：“既是有地道，為何只逃出她一個？”
趙恒超道：“謝家人除了謝崇山，都不會武功，當年幾大家族將他們關在祠堂時，只是點了穴道，並未殺死。想來是看秦懷年紀小，所以沒有點她的穴道。”
展昭緊攥了拳頭，嘎聲道：“難道，難道其他人知道後就放過她了嗎？”
蘇清風忽然道：“我沒有告訴其他人，”她看向趙恒超，“若不是幾個月前他寫信來問此事，我也不會將此事跟任何人提起。”
白玉堂奇道：“那十六先鋒是如何知道的？”
趙恒超看向白玉堂：“還記得你大哥的未婚妻的那個遠方堂兄嗎？”
白玉堂一怔，脫口道：“秦懷是我大哥的未婚妻？！”
趙恒超點了點頭：“只怕從那時起就有人發現了秦懷的身份。常家兄弟一案，秦懷曾經重傷，你還記得常馳見到秦懷以後的驚訝表情嗎？只怕他們當時已經‘殺死了’秦懷，而秦懷是契拉人的血脈，所以活了下來。那個時候，也許她的身份就暴露了。”
韓彰深吸一口氣：“若是襄陽王借此謀反，事情就麻煩了。”
展昭皺眉：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契拉族的血脈，是可以傳承的。”韓彰看向展昭，目光中有深深的擔憂，“只要有一定的儀式，契拉族可以將血脈傳遞下去，這也是為什麽過了這麽多年，契拉族仍未滅亡的原因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呼，又碼了一章，話說你們沒有什麽看法嗎？為毛都這麽沈默，難道已經被雷的無語了嗎？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秦懷仍舊斜靠在窗前，祁連走之前的話一遍一遍縈繞耳邊：他們都是仇人、他們都是仇人……
是的，他們都是仇人，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。秦懷死死攥住拳頭，指甲幾乎嵌進肉裏去。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這二十年來自己從未敢去回想的噩夢，那沖天的火光，那似乎沖破耳膜的哭叫乞求、嘶聲詛咒。只有這樣，她才會痛苦，痛苦到可以忍受自己的所作所為。
這二十年來，她本已忘卻的，那深入骨髓的恨，在一夜之間萌發，並生根抽芽。深深紮根於心間的同時，卻也扯動血肉。
秦懷忽的想起趙恒超的話，“別讓仇恨困住你了，那真要不得”。她苦笑，是啊，他猜得真準，她現在真的被仇恨困住了，抽不得身。
深深吸了口氣，秦懷猛地站起來，揚聲道：“來人！”
祁連應聲進來，仿佛一直等在門邊。
秦懷看著他，淡淡道：“去地洞。”
地洞就在襄陽王府後山上，由襄陽王派重兵把守。秦懷帶著祁連到時，正趕上巡衛換班，秦懷淡淡掃了一眼，發現這裏的把守布置竟是相當精妙，自己若是想要潛入，只怕不易。
巡衛的頭領是個姓錢的校尉，見到秦懷和祁連，二話不說就放行了。
秦懷緩緩走進地洞，雖是晚上，這裏仍舊燈火通明，每走二十步，便有兩個守衛。
秦懷腳步並不快，她忽然想起在陷空島上，展昭和她配合著演了一出戲，奪回了尚方寶劍。
心口驀地抽痛起來，秦懷深吸一口氣，卻仍得不到緩解。她不由苦笑，不再去管，任由這種疼痛深入骨髓。
甬道很長，但仍有盡頭，秦懷終於來到了地洞的中心，一個昏暗的石室。
只見這裏有五間房那麽大，邊緣卻成五角形，每一角上都有一條甬道通向不知名的遠方，從光亮與陰影的間隙中，可以看到甬道口有把守的士兵。石室中心立著石柱，石柱上刻著繁覆的花紋，頂端放著一只大碗。石室地面上也畫著暗紅色的花紋，在搖曳的燭光下，顯得詭異而陰森可怖。
石室裏有一個人，一個白袍人。他看到秦懷，立馬迎了上來，笑道：“你終於肯來了。”他的笑聲仿佛像是從被踩了脖子的雞喉嚨裏擠出來的，刺耳難聽。
秦懷看著白袍人幹癟黝黑的臉，冷冷道：“開始選人吧。”
白袍人哈哈大笑：“太好了，你終於想通了，我早就說過，咱們契拉族不能就這麽覆滅。”他的一雙小眼睛中露出灼熱的光芒，狂野而殘忍，仿佛嗅到血氣的惡狼。
秦懷皺起眉頭：“戈日多，我有條件。”
戈日多擡起眼睛，發出嘶嘶的笑聲：“你說。”
秦懷冷冷道：“這些人，不可能成為契拉族人。”
戈日多猛地擡起頭來，嘶聲道：“為什麽！有你的血，他們就是契拉族人！”
“因為這是我說的，”秦懷盯著戈日多，“即使是我，身上也有漢人的血，他們即使有我的血，也不可能成為契拉族人，這是玷汙。”
戈日多喘息著，嘎聲道：“你難道真想讓咱們成為最後的契拉族人嗎？”
秦懷仰起頭來，低聲嘆道：“契拉族被詛咒過，你看看，我爹，我，還有你自己，哪個有好下場了。算了，戈日多，何苦呢，再造出那麽多的契拉族人做什麽，讓他們繼續掙紮在詛咒裏嗎？”
戈日多看著秦懷，忽然笑起來：“好，我聽你的，不會讓他們成為真正的契拉族人。”
秦懷點點頭：“多謝。”
戈日多看著秦懷，半晌問道：“你和王爺說了嗎，選人的事兒？”
秦懷搖了搖頭：“我來找你，是想讓你明天一早一同隨我去見王爺。”
戈日多嘎聲道：“何必等到明日，今晚就去。”
秦懷詫異挑眉：“戈日多，已經半夜了。”
戈日多冷笑道：“我怕一個晚上過去，你就反悔了。”
秦懷想了想，點了點頭。
韓彰果然在夜裏趕到了，同他一起來的，還有蘇清風。那是一個長得極美的婦人，雖已年華老去，卻仍風韻猶存。
白玉堂看見二哥，連忙老老實實行禮：“二哥。”又轉眼看了看蘇清風，不知是該叫二嫂，還是別的什麽。
韓彰看著白玉堂，嘆道：“叫二嫂。”
白玉堂詫異的一挑眉，還是老實地叫人：“二嫂。”
蘇清風點點頭，沒有開口。
趙恒超看著韓彰夫婦一眼，開門見山道：“十六先鋒要與襄陽王聯手，謝遠也和他們在一起，這事情麻煩了。”
蘇清風皺起眉頭，輕聲道：“謝遠？她全都想起來了？”
趙恒超點點頭：“恐怕是的，”他擡眼看蘇清風，“你當年只怕也未將她的記憶完全封存。”
蘇清風低聲嘆道：“我是看那孩子可憐，若是抹去所有記憶的話，只怕她會變成白癡。”
韓彰伸手拉住妻子的手以示安慰，對趙恒超道：“此事已成定局，現在最重要的是，阻止他們。”
趙恒超點頭：“你應該能找到他們在哪兒，到時候，還得你去勸勸祁連他們。”
韓彰嘆道：“只怕不易，當年將軍待祁連直如親生兒子一般，祁連只怕也早將將軍當作父親一般愛戴，出了那樣的事，他只怕豁出命去也要報仇。”
一直未曾開口的展昭忽然說道：“當年之事我雖不知曉，但也聽說是謝崇山殺人在先，謝崇山按理說不會造下這等殺孽，顯是尚有內情。若說報仇，難道他們不應該去找害得謝崇山狂性大發的那個人嗎？”
蘇清風忽然擡起頭來，只見她面色一下變得慘白：“不、不，這件事已經過去了，不要再提起這事兒了。”
白玉堂挑眉道：“什麽事兒？難道這其中真的尚有隱情？”
蘇清風只是搖頭，卻不肯再說一個字。趙恒超的臉色也有些難看，似乎蘇清風的反應勾起了他某些不好的回憶。
韓彰摟住妻子，嘆道：“當年之事不是你們這群孩子管得了的，現在已經夠亂的了，就不要再把舊事扯進來了。現下我們該想的是怎樣讓十六先鋒收手，還有謝遠……”說到這兒，他忽然看向趙恒超，“上次你來信詢問的事，是否就是因為她？”
趙恒超點點頭，嘆道：“秦懷只怕和謝將軍一樣，都有契拉族人的血，並得到了傳承。”
白玉堂聽得雲裏霧裏：“等等，什麽契拉族人的血，什麽傳承？”
韓彰嘆了口氣，目光變得深遠：“契拉族是大漠上的一族，傳說很久以前他們在天山腳下修煉，成了不死之身。靠著血液傳承，他們很快將契拉一族壯大，並成了大漠上所向披靡的強盜。
“殺戮、搶掠，終於惹怒了天山的神。神降下旨意，將所有契拉族人處死。但是仍有契拉族人逃脫，於是神便設下詛咒，使契拉族人生生世世擺脫不開厄運纏身。”
白玉堂聽得目瞪口呆：“這、這那倒不只是個傳說嗎？真的有契拉族人？還不死之身？難道真的殺不死嗎？”
展昭此時也皺起眉來：“謝將軍不會就是幸存的契拉族人吧？”
韓彰點了點頭：“我們同袍多年，我曾經見過，謝將軍受傷後，只短短一炷香功夫傷口便已經愈合。”
展昭忽然頓住，他想起秦懷。秦懷受的傷，有時旁人幾個月都未必能下床，她幾天功夫就活蹦亂跳。他一開始只道秦懷體質特異，後來稍有懷疑，卻又不願多想，如今果真證實，只覺心中泛起難言滋味。
白玉堂卻忽然想起二十年之事：“難怪當年謝崇山殺了那麽多人仍沒人奈何的了他，原來不管怎麽傷他他都好的極快。可他後來還不是死了嗎？又哪裏來的不死之身？”
韓彰閉上嘴，不願提當年的慘案。
趙恒超見韓彰不語，只得嘆道：“他是被活活燒死的。”
白玉堂只覺毛骨悚然，展昭也不禁心驚，他忽然心中一震：“難道，難道謝家人？”他不敢再問下去，只因那個猜想實在太過可怕。
趙恒超看著展昭，緩緩點了點頭：“當年江湖中有勢力的幾大家族合力殺死謝崇山後，商議之下，未免再出第二個謝崇山為害江湖，將謝家七十二口關在謝家祠堂，全都活活燒死了。”
展昭霍的站起來，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。他忽然想起那個喝醉酒的叔叔，想起他醉酒後的呼喊。一瞬間，展昭只覺得心中有一塊驟然塌陷了下去，空洞的心每跳動一下，便是撕心裂肺的疼，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問：“那秦懷是怎麽逃出來的？”只是聲音卻很遙遠。
韓彰看著展昭，目光中有憐憫之色：“清風當年在謝家祠堂後的山上找到了他，謝家祠堂挖有地道，想來她是從地道中逃出來的。”
白玉堂忍不住問道：“既是有地道，為何只逃出她一個？”
趙恒超道：“謝家人除了謝崇山，都不會武功，當年幾大家族將他們關在祠堂時，只是點了穴道，並未殺死。想來是看秦懷年紀小，所以沒有點她的穴道。”
展昭緊攥了拳頭，嘎聲道：“難道，難道其他人知道後就放過她了嗎？”
蘇清風忽然道：“我沒有告訴其他人，”她看向趙恒超，“若不是幾個月前他寫信來問此事，我也不會將此事跟任何人提起。”
白玉堂奇道：“那十六先鋒是如何知道的？”
趙恒超看向白玉堂：“還記得你大哥的未婚妻的那個遠方堂兄嗎？”
白玉堂一怔，脫口道：“秦懷是我大哥的未婚妻？！”
趙恒超點了點頭：“只怕從那時起就有人發現了秦懷的身份。常家兄弟一案，秦懷曾經重傷，你還記得常馳見到秦懷以後的驚訝表情嗎？只怕他們當時已經‘殺死了’秦懷，而秦懷是契拉人的血脈，所以活了下來。那個時候，也許她的身份就暴露了。”
韓彰深吸一口氣：“若是襄陽王借此謀反，事情就麻煩了。”
展昭皺眉：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契拉族的血脈，是可以傳承的。”韓彰看向展昭，目光中有深深的擔憂，“只要有一定的儀式，契拉族可以將血脈傳遞下去，這也是為什麽過了這麽多年，契拉族仍未滅亡的原因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呼，又碼了一章，話說你們沒有什麽看法嗎？為毛都這麽沈默，難道已經被雷的無語了嗎？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